牙雕携琴访友图：仿佛能听到松间溪流之声

 
　　我所藏一块牙牌上携琴访友的画面，却是两位友人已然见面，彼此寒暄，很高兴的样子。他们仅仅只是要交流琴艺吗？我想，还是应该有一个出典的。中国古代工艺品上的纹式，通常表现人物，总是会涉及故事。
　　“携琴访友”这样一个题材，在古代绘画、瓷器、漆器和雕刻中十分常见。但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典故，却不太清楚。
　　历史上与琴有关的故事，倒是不少。最著名的是“高山流水”：俞伯牙携琴去访钟子期，半路上听说他已经死了。于是恨世上再无知音，在子期墓前哭祭，感慨知音难再，碎琴以报，也不管那架古琴如何价值连城。
　　另一个有名点的故事，是“对牛弹琴”：古时候有位琴家公明仪，演奏水平很高，粉丝很多。有天他携琴访友，去讨表扬。路过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，一条牛原本正在吃草，见公明仪路过，抬起头来，深情地望了他一眼。公明仪以为遇到了知音，便坐下来，抚弦弄琴，倾心演奏了一曲。非常遗憾的是，牛听到琴声，反而低下头去大嚼青草，令著名演奏家公明仪大为扫兴。
　　但是我所藏一块牙牌上携琴访友的画面，却是两位友人已然见面，彼此寒暄，很高兴的样子。童子在一侧捧着琴，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。这与上述两则典故，看来是没有什么关系。
　　如果是“高山流水”，那么应该是一个有点悲切切的场面。如果是“对牛弹琴”，则应该无厘头一点。看牙牌上两位古人，似乎久别重逢，面露喜色。他们仅仅只是要交流琴艺吗？我想，还是应该有一个出典的。中国古代工艺品上的纹式，通常表现人物，总是会涉及故事。
　　牙牌上山石嶙峋，古松苍然。刻得非常漂亮。然而它看上去其实也不是一块正经的牙牌。9×4厘米，通常牙牌是不可能有这种尺寸的，不会这么长。2009年5月31日我去昆仑饭店看北京诚轩文房清玩专场拍卖，有一块明代“携琴访友”牙牌，尺寸是7×5厘米。以人民币61600元成交，高出估价一倍多。这块牌子上，只有访客和童子二人，不见主人。说明尚在途中。因此走着走着，便听到钟子期已死的噩耗，或者突然见到了一条抬头深情一瞥的牛，都是有可能的。在路上，接下来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。只是旁边一只仙鹤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。这块牙牌包浆漂亮，笑纹也极雅。但是刻工与我的一块相比，似有不逮。
　　我的牙雕携琴访友图，古松参天，山石奇峻。人物神态生动，衣袂飘然。意境高古，文人气息十分浓郁。它或许是一块镶嵌件，或者是一件器物上的残片。包了一圈银边，上有小环，可作挂件。包银系老工，虽亦讲究，并不工整。我经常将它揣在口袋里，没事取出来瞧瞧，仿佛能听到松间溪流之声，十分赏心悦目。
　　离我家不远，有位能教古筝的老师。因而常能见到，楼下有携琴者路过。只不过抱琴者皆为成人，童子空手尾随其后。而琴，也不是古琴，而是筝，装在人造革面子的黑匣子里。同为携琴，古今不可同日而语，令人感慨。此乃题外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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